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第62章 席初輕笑:“將來整個雲……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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韓月歌擔心他要回鏡子, 沒話找話說:“席初,你不用回雲上天宮嗎?”

“我來便是與你說這件事的,成親的吉日已經定下, 滄溟山還有幾樁急事等著我處理,你乖乖留在黃泉, 一個月後,我親自來接你。青玉和白霜他們兩個會留下來保護你。”

說半天, 最後一句是重點。韓月歌心道, 真的不是監視嗎?

她很乖巧地點頭:“我不會闖禍的。你何時啟程?”

“後天就走。”

席初與韓月歌隨意說了幾句話, 見她眼皮往下墜, 顯出困乏之意,囑咐兩句, 起身離開。

韓月歌巴不得他快點走。

席初走了幾步,突然轉回身,握住韓月歌的手腕。

韓月歌掌心藏著婆娑果, 正偷偷往儲物袋裏揣。席初微微用力, 她的手掌不由自主攤開, 露出那枚鮮紅的果子。

席初皺眉:“這是何物?”

“糖丸。”

“我瞧著更像是婆娑果。”

韓月歌:“……”

韓月歌知道席初見識廣大, 沒料到連婆娑果這樣的東西也認識, 此時想要胡謅, 顯然來不及了。

她只好承認:“是我從小白那裏得來的,小白說是隨便吃的糖丸。”

“那只惡蛟?”席初提起白少淵, 渾身的氣壓不自覺低了幾分,“以後不許再與他來往。”

他與白少淵有仇,不許韓月歌與白少淵來往,是有道理的。韓月歌不敢當著他的面違逆他的意思,抿著唇不說話。

席初沈吟:“傳聞婆娑果有重塑血肉之效, 你吃它做什麽?”

“婆娑果我是不吃的,我吃它做什麽。”韓月歌心虛,“是那惡蛟哄我呢,幸好沒上了他的當。”

席初是她的情劫,千萬不能讓席初知道她心口揣了顆石頭心。

“既無用處,不如毀了。”說著掌心泛起靈力,作勢要毀掉婆娑果。

“別!”韓月歌想也不想去搶他手中的果子,急聲道,“世上就這麽一枚,毀了就沒了!”

“歌兒為何這麽在意這枚果子?還是說,你留著它,別有用處。”席初的聲音聽起來暗含深意。

韓月歌猶如被人淋了一盆冷水,反應過來是席初在試探。她急中生智,飛快答道:“婆娑果這麽珍貴的東西,肯定能賣不少錢,我留著它是為了賣錢。”

席初輕笑:“將來整個雲上天宮都是你的,這枚婆娑果能換來幾個錢。”

他收攏五指,又要毀婆娑果。韓月歌眼皮直跳,猛地抓住他的手。

席初垂下腦袋,他眼眶周圍覆著白綾,但韓月歌知道,他在用“神識”觀察著她臉上每一寸表情的變化。

不能讓席初毀了婆娑果。

“我、我騙你的。”韓月歌狠下心來,“我早知它是婆娑果,我是特意從惡蛟那裏求來的。”

席初沒說話,靜靜等著她說下去。

“我是為你求的!”

席初還是沒說話。

韓月歌極擔心他手掌那麽一合,婆娑果就化為烏有。她咬牙道:“蘇璽告訴我,你吃了它就能做回正常人,我還能懷上你的寶寶。有了你的寶寶,就算有十個李玄霜,也不能動搖我的地位。”

說到最後,她臉頰微熱,泛出淡淡紅暈,連她自己都分不清是裝出來的,還是純屬扯謊臊出來的。

空氣驟然靜默下來,只有屋門被風拂動,發出“嘎吱嘎吱”的聲音。

半晌過後。

“原來這便是歌兒所求。”席初輕聲嘆息,“既是歌兒所求,我就如歌兒所願。”

韓月歌:??!

你就不能稍微禮貌性地拒絕一下嗎?

說好的重塑血肉法力大減,席初必不肯的呢!

完了,她的婆娑果沒了……

***

雲上天宮,枕霞閣。

李玄霜坐在窗前,看著窗外雪飄如絮,臉上露出厭惡之色。

她討厭雲上天宮的雪。冷冰冰的,總是下不完的樣子。

她受了傷,靈力被體內的黃泉鬼氣耗損嚴重,抵不住雲上天宮的寒氣,需得外物禦寒。

枕霞閣沒有炎石鑿出來的床,不及銷魂殿暖和,到了晚上尤其冷的時候,需要多添炭火才能擋住侵襲的寒氣。

原本銷魂殿才是她的住處,她從玄冰洞醒來後,聽聞韓月歌已經搬回銷魂殿,席初沒讓韓月歌遷出來,反而安排枕霞閣給她居住。

李玄霜咬著牙,恨恨地想,這一切本該都是她的,席初是,銷魂殿也是。

“姑娘,該服藥了。”孫嬤嬤端著熱氣騰騰的藥湯走進來。

因席初不肯將那株七葉靈犀草燉了給她做藥,她這個病就一直拖著,需要用藥物壓制體內的黃泉鬼氣。

看到那碗黑乎乎的藥,李玄霜口中泛起苦澀。這些日子,她幾乎成了一個藥罐子。

“殿下和月姬的婚期定下了,就定在下個月。”

“早就聽說了,真是叫人吃驚,殿下怎麽會娶月姬?明明枕霞閣裏的那位才是殿下當初捧在手心裏的。”

“咱們殿下的心思,誰又摸得清。月姬搬回銷魂殿,我就知道事情有轉機。要不是玄霜仙子,殿下早就娶了月姬,可見殿下真心喜歡的還是月姬。”

殿門口傳來一陣竊竊私語。

李玄霜手中的湯匙“咣當”一聲掉回碗裏,幾滴黑色的藥汁濺落在她的手背上,將她白皙的手背燙出幾個紅印子。

孫嬤嬤趕緊拿帕子替她擦著藥汁。

“叫她們進來。”李玄霜放下藥碗。

孫嬤嬤高聲道:“外面多嘴的,還不滾進來請罪!”

兩名侍女戰戰兢兢走了進來,她們在外面八卦得興起,儼然忘了殿內住著八卦的正主。

“玄霜姑娘。”侍女跪在李玄霜面前。

李玄霜清麗的面頰上隱隱現出幾分猙獰:“你們說誰要成親了?”

兩名侍女面面相覷,都不敢開口。

“說,誰要成親了?”李玄霜甩出盤龍鞭,纏住其中一人纖細的脖子。

“饒、饒命。”那人面頰泛紫,張開雙唇。

“是太子殿下和月姬成親。奴婢們多嘴,求玄霜姑娘恕罪。”另一人見同伴危在旦夕,趕緊磕頭求饒,心底暗暗吃驚,那個溫柔的玄霜仙子,怎麽突然像是變了一個人?

孫嬤嬤道:“玄霜仙子,奴婢們不懂事,請仙子看在太子殿下的面子上,饒過她們一回。”

她說的不卑不亢,語氣裏暗含警告之意。

“太子殿下”四個字讓李玄霜清醒了過來。她們這些個奴仆,慣會見風使舵,她得意時,個個都巴結著她,她失意時,她們就捧高踩低。尤以這個孫嬤嬤為甚,這些日子李玄霜沒少受她的白眼。

李玄霜松開盤龍鞭,心頭竄起一團火,看起來有些歇斯底裏:“滾,都給我滾出去!”

孫嬤嬤和另一人侍女,扶著受傷的侍女,飛快地離開了枕霞閣。

屋內一下子變得空蕩蕩的,雪粒從窗戶的縫隙中飄了進來。

李玄霜垂著腦袋,半邊面頰隱在陰影裏,低聲念著:“席初要娶韓月歌,怎麽可能?不可能的,明明他念著的那個人……”

殿外傳來激烈的打鬥聲,李玄霜回神,遲疑地朝著殿門口走去。

雪地裏,魔兵們將一人團團圍住。那人身著玄裳,手持古樸長劍,立於呼嘯的寒風裏,衣擺獵獵飛舞。

李玄霜驚呼出聲:“薄公子!”

李玄霜被薄霆劫走的消息很快傳到黃泉,青玉拿到密信,趕緊匯報給席初。

“我知道了。”屋內飄來席初的聲音,冷冷清清的,沒有一絲起伏。

青玉站在門外,伸長著脖子,等了半天,就只等到這一句,不由得發楞。

“殿下既然沒別的吩咐,屬下就先告辭了。”青玉拱手,轉身離開,口中嘀咕著,“這不對勁吶。”

他步下臺階,走到枯樹下,忽聽轟然一聲,似乎是什麽撞倒在地的聲音。他快步折了回來,高聲道:“殿下,可是出了什麽事?”

釋放出去的神識,被一道結界彈了回來。

“無事。”這次席初的應答,比上一句時間還要長,冷清的嗓音微微發顫,像是在極痛之下說出來的。

“殿下當真無事?”青玉擔心。

“你要是閑得慌,就去替歌兒撐船。”屋內再次飄出席初的嗓音,這回又是青玉熟悉的雲淡風輕。

“啊,屬下突然想起來還有一事沒有處理,屬下先走了。”青玉可煩撐船了,動不動就下場血雨,煩透了,還不如讓他上戰場打架來得爽快。

青玉眨眼就沒了蹤影。

席初撤回結界,長長地舒了口氣,蒼白的面頰上,汗珠滾滾而落。

他松開攥緊的雙拳,指甲不知何時劃開掌心的肌膚,沁出鮮紅的血絲。

席初看著掌中的鮮血失神。

三百多年了,他幾乎已經忘記流血是什麽感覺了。

黃泉的夜晚與雲上天宮是不相上下的冷,好在黃泉並不下雪,只是風大了些。今天晚上碰到了好天氣,沒有起風。

韓月歌多裹了兩件衣裳,出門逛街。

黃泉裏的鬼修生前大多數是凡人,還保留著凡人的習性。韓月歌在街頭穿梭,東看看,西看看,興致頗為濃厚。

腦袋猛不丁被什麽砸了一下,她回頭張望,並未望到什麽,便沒有在意。

過了一會兒,腦袋又被砸了一下。

韓月歌垂眸,在地上發現了一粒花生米。她一腳將花生米踩爆,仰起頭來。

白衣少年扶著欄桿站在酒樓的二樓,舉起銀壺,笑盈盈地沖韓月歌晃了晃:“我沒帶酒錢,過來,幫我付酒錢。”

韓月歌替白少淵付了酒錢,並且大方的原諒了他拿花生米砸他腦袋的幼稚行為。

她這麽做也是有自己的合計的。

婆娑果被席初拿走,多半是拿不回來了,不如與白少淵套套近乎,旁敲側擊問問他,還有沒有像婆娑果這麽好的果子?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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